chapter four

-松开你的枷锁-

“话说回来，你会唱歌吗？我看传说中的那些人鱼个个都被描述成塞壬一样整天坐在礁石上唱歌，你是不是也一样？”Gareth边把收集摘来的芒果切成片，边对着躺在旁边晒太阳的人鱼提问。

“唱歌？”Cristiano翻了个身背朝天，眼睛依然悠哉地闭着享受热带日光。如果这个时候再给这条人鱼戴个墨镜，那就是活脱脱地沙滩度假风情了，这条人鱼还在慢慢地晃着尾鳍，就像沙滩上那些翘着二郎腿晒太阳的美黑男一样。说不定他这身接近深褐的肤色就是这样晒出来的。“你想听哪首？Payphone还是Viva La Vida，或者This Time For Africa？”

Gareth差点没拿稳刀，他有点吃惊看着人鱼，“你都会唱？这些都是流行歌曲啊。”

“会，但不一定讨你喜欢。”

“……你们人鱼还真喜欢与时俱进啊。”Gareth笑了出来，拿着刀比了比，“Payphone怎么样？”

人鱼瞄了他一眼，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仿佛是在清嗓子，然后Gareth就听到了大概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第二次的“美妙”歌喉。

“我早就说了不一定讨你喜欢了，”Cristiano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朝逃到沙滩另一边的人类大声呼喊，“但你也用不着跑那么远吧！”

“不过说实话我有点佩服你英语讲得这么好。”依然心有余悸跑回来继续做着鱼肉菜的Gareth问道。

Cristiano悠闲拍打沙地的有力尾鳍已经生生在地上刨出了一个坑，他看向Gareth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调皮的神色，果不其然在Gareth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迅速地蹦了起来把Gareth扑倒在了地上，好在并没有把装在椰树叶上的鱼肉和刀子给一起撞翻，“我不止会说英语，我还会说西班牙语，德语，俄语，等等等等，你们人类会说的话我基本都会说。”他得意洋洋地从上至下看着人类，人类只能忍着人鱼不轻的体重，扬起嘴角回应。

“那你说一句我听听？”

“说什么？”

“唔……什么都行。”Gareth的手指轻轻摩擦过Cristiano覆盖有鱼鳞的腰下，有点犹豫究竟是抱住还是推开，他抬头看向人鱼逆光的脸颊，漂亮水润的眼睛似乎在诱惑他凑过去亲吻品尝。

人鱼轻轻歪头迅速思考了一下，说：“Amor mio，Gareth。”

“这是什么意思？”

“葡萄牙语的我爱你，”Cristiano的微笑有种神奇的自信，相当感染人，“我曾经在河边听到一个小男孩儿给一个小女孩儿唱一首这名字的歌，特别的难听，我觉得我能比他唱得好，你想听听看吗？”

“不，你休想。”Gareth赶紧贴过去用自己的吻封堵了人鱼危险的歌喉，手臂紧紧搂住了人鱼满是健康肌肉的腰，这个时候他是完完全全确信人鱼是没有撒谎的。

Gareth Bale已经在这个荒岛上呆了十四天了，依然还没有救援的人来找他，海平面上连艘路过的船都没有，天空只有打着转飞翔找食的海鸥，海滩上只有螃蟹和一条人鱼，准确地说是在他怀里的一条人鱼，这条人鱼叫Cristiano，Cristiano救了落难的他，如果没有人鱼，Gareth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个荒岛上生存超过三天。而且更离奇的是，这条叫Cristiano的人鱼喜欢他，或者说爱他，而他自己呢，也相当喜欢这条人鱼。

Gareth Bale承认自己弯了，如果人鱼是人类，说不定在他们在沙滩上滚来滚去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无数次了，但他现在的对象是个童话生物，所以他和人鱼的感情关系也只停留在亲吻爱抚的阶段而已。但Gareth也必须坦白，就算只是亲吻爱抚，他也已经满足了。然而他想要的东西不止是这个，他眼里的忧愁逃不过人鱼的眼睛，人鱼冰凉的体温无法温暖人类的现实梦想。

“你很伤心。”Cristiano的脸贴在Gareth的胸口闷闷地说。

“我想念我的家人。”Cristiano听到Gareth温柔地说着，他听得见人类平稳如雷鼓的心跳，“我想念绿茵场，我已经很久没踢球啦，我在想我是不是已经脚下生疏了。”

Cristiano抬起眼皮就看到似乎已经沉浸在回忆里的Gareth，他还记得这个人类在踢那个小球时开心的模样，笑得蠢得要死，但就是那么吸引他。人类在公园长椅上看书的时候脚上缠着绷带，行走的时候一瘸一拐，但每次都会最后回到他口中所说的绿茵场上，皮球究竟对人类有多大的吸引力？作为一条人鱼，其实Cristiano非常乐意去了解一下，他好奇人类在绿茵场上的样子，他好奇人类的家人，也好奇人类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他也相信人类比他更加“好奇”这些。

Gareth低下头看向突然沉默下来的人鱼，并不清楚人鱼内心翻腾的思绪，但Gareth知道这有些反常，Cristiano不是个轻易会主动关上话茬的家伙，所以他轻轻拍了拍人鱼的后背，放低声音问，“在想什么？”Gareth Bale并不知道此时他的口气活生生就像是电影里男主角念出来的台词，再搭配上现在黄昏时候的暮色，简直就是一部爱情电影。

Cristiano往Gareth的怀里再靠了靠，仿佛是舒展身子那样扭了扭鱼尾，漂亮的鳞片在晚霞下熠熠生辉，“我在想，明天你会迎接日出，而今天，我希望你只想着我，行吗？”

Gareth深深地觉得人鱼话里有话，但他并没有深究，至于人鱼的后半句话，Gareth是完全同意的。“我希望不止今天只想着你，Cris。”

“Cris？”Cristiano笑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刺激着Gareth的耳膜，他下意识看向人鱼的嘴唇，而人鱼已经趁机凑上来偷掉了一个吻，“已经学会叫我昵称了是吗，大情圣？”

“大情圣？我可称不上情圣，你在哪个电影里学会这个词的？”Gareth也笑了起来，任由人鱼把他压在沙子上，让他的头发稍全粘上沙粒，然后放声大笑。他摸上Cristiano类似人类臀部位置上的坚硬鱼鳞，让他们贴得更近，直到他们的嘴唇再次黏合在一起，他才又肆意品尝起了Cristiano嘴里大海的咸味。

如果能在这里和Cristiano一起生活下去，Gareth Bale觉得大概也不赖。他有一瞬间迷糊地想着，直到夜色渐深，Cristiano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Gareth是被救援队的人叫醒的，这让Gareth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寻找Cristiano的踪迹，但这个海岛就像个真正普通的海岛一样，似乎也不存在叫Cristiano的人鱼这样的童话生物。其他人类的出现让Gareth Bale意识到他度过了多么离奇的两周。

直到Gareth离开这个熟悉的海滩，他也没能见到Cristiano的影子。

明天你会迎接日出。人类隐隐约约记得人鱼说这话时声音里的平静，却是不寻常的平静。人类在救难船上裹着崭新干净的毛巾想了好半天，一直到他重新踏上英国的土地，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一句道别。

——

|我早说过这是中短篇啦，下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