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源麦无差，应该是没肉的，所以是无差|

|跟着暴雪加设定（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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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八

 

“源赖政杀掉鵺后，一直笼罩紫宸殿上空的黑云也立刻消失无踪，皎月照耀着平安京，为奖赏源赖政，近卫天皇将绝世的狮子王剑赐予了他。”

 

“哇——”两名幼童睁大了眼睛，满是欣羡与纯真，面前讲述传说的老者也露出和蔼的笑容。

 

“我也要成为源赖政一样的大英雄！”其中一名幼童信誓旦旦地说道，另一名幼童则不屑地挑起眉毛。

 

“哥哥真是自信呢，然而成为英雄的只可能是我，得到狮子王剑的人也只会是我。”

 

“源氏你整天只知道玩乐，而我已经像源赖政一样修行弓术到深夜。”

 

“然而你的箭从没射中靶心，我却已经能用手里剑准确割破稻草人偶的喉咙。”

 

“你——”

 

“——去死吧！”炫目的莹蓝遮蔽了一切，气流猛地压缩至中心，心脏被击穿的瞬间也让全身的肌肉崩裂，妖魔将由此从天上坠下，这头名为岛田源氏的鵺——

 

不。鵺仍未死去。他仍‘活’在这里，即使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他仍以此‘活’着。

 

源氏睁开双目，他听到电流在体内的流窜，瞬时开启一个又一个部件，只需一瞬，他就能将身体的机能达至顶峰。他坐了起来，将这具齐格勒博士帮助他接合上的最新式黑色机械体移动至床边，走到门前的期间他几乎是悄无声息，他窜进走廊，准确地避开所有的摄像头，通过死角向目标一步步靠近。

 

若以旧时的说法，此时正是丑时，他很清楚巡逻的人恰巧在这特别宿舍楼外换岗，他很清楚没有人能够在这时扰乱他的计划。

 

他悄无声息地推开了目标房间的门，并未吃惊于门没锁，因为他也很清楚，目标的作息习惯从不会包括给自己房间锁门。源氏站在黑暗中，床沿边，俯视着枪手清晰的脸庞，年轻，宁静，沉稳的呼吸自咽喉进出，普通，人类。

 

协差的抽出同样也悄无声息，刀锋在源氏的眼中如同皎月，是驱散黑云的光芒，这把刀会带他从白昼的桎梏中脱离，轻轻一划即可。刀刃几乎快要贴上脖颈的嫩皮，源氏自此以后会继续仇恨着，继续‘活’着。

 

“做噩梦了吗？”

 

协差不易察觉的一丝晃动，即使源氏是一双假目，假若有人此刻在灯光下直视进去，也依然能够从中发现明显的惊讶，但对于枪手来说，在没有任何光亮的黑暗里要看到面前之人的面容已是极其吃力。他睁开了会儿眼睛，又颓然地闭上，似是知晓睁眼的无用，似是未曾发现脖颈一寸外的刀锋，枪手牛仔缓慢叹息着。协差仍未移动。

 

“小时候的我经常做噩梦……我有跟你说过吗？”麦克雷嘟囔着，低沉的声线在黑暗之中犹如玫瑰花前的柔软虎吠，在源氏的音频增强接收器内来回震动，“我半夜醒了后，偶尔会哭得很厉害，当然，我使劲憋住了声音，因为我知道其他孩子会笑我，并以此来要挟我第二日的午餐。没什么好说的，孤儿院可不是什么乐园。我会悄悄溜出房间，在黑暗里摸索着逃到院子里，躲到只属于我的小天地里，看着天上的星星，那时候我就希望能快点长大，那样我就能离开孤儿院。偶尔我还会在现在，梦见自己躺着看星星，那片星空还是我小时候看到的那样。”

 

源氏盯着麦克雷仿佛睡着似的平静脸庞，理所当然，他没忘记他的目的，“这就是你想说的话吗？”他轻声问道。假若将死之人意图说出临终之言，应以善意允诺。源氏没有忘记老者的教导，即使大部分的教导都如草芥，毫无用处。

 

“我是想说……你做噩梦的话，我愿意陪你，说说话，或者看看星星，都随你意。重要的是要有人陪，否则黑暗里的恶魔会啃食你的心，我希望……你……”

 

“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协差是如何被牛仔拨开，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牛仔的手臂揽住脖子，更是忘了在被牛仔的嘴唇触碰在覆盖了自己下半边脸的面甲上时该如何行动。要说更合适的话，名为源氏的忍者是始料未及的。他承认他在听完牛仔的自白后丧失了三分杀意，但对于之后牛仔的行为却完全没有准备任何回应措施，以致这一切的发展让他面红耳赤起来，他再次尝到了真实活着的滋味，犹如甘甜的蜂蜜。

 

“——啊，果然是梦啊。”牛仔松开了手，嗤笑了一声倒在床上，随后过了好一会儿，源氏才发现牛仔已是沉沉地睡去，甚至开始打起了呼噜。

 

短刃仍在他的手里，然而何止三分杀意，现如今他是连九分杀意都消失殆尽，若是能在现在把牛仔狠狠毒打一顿，相信也是能够稍微解恨。但是他终于开始呼吸后，才知道从潜进房间到刚才屏息的时间里未发现的事实：伏特加的酒精气味在房间里浅浅地飘荡，也残留了一部分在源氏的面甲上，恰恰就在嘴唇的部位。

 

“真是个恶棍。”

 

但连源氏本人都未察觉到的是，蜂蜜酒的味道在源氏的身体里久久蕴绕不去，再也忘不掉了。

 

幕九

 

守望先锋不缺好人，但暗影守望绝不全是好人。这是源氏加入暗影守望后深刻明白的真理。单说莱耶斯指挥官这个人，要说是好人肯定有失偏颇，但若说是恶人，那肯定也属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男人就站在守望先锋漆黑幕布之后最中心的位置，是他指挥了一切理应不该由守望先锋正面出击的任务，麦克雷以前辈的身份将源氏引荐进来，向他介绍在暗影守望工作所需知晓的所有要领，距那之后已过了月余。

 

除此之外，他并未与年轻的牛仔多说过一句话。

 

“你是跟我们的新员工闹僵了么？”

 

源氏恰好听到了莱耶斯办公室里的谈话，此处要进行说明，‘恰好’二字的确所言非虚，并没身负任何公派任务的源氏，习惯在清晨去往练习场，不管是修炼还是冥想，都是他自己的既定任务。而要前往练习场，经过指挥官办公室则是不可避免的一条路线。而他非常人的灵敏听力则让他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上司与下属的一次谈话，如此而已，纯属意外。

 

他停下了脚步，侧身倚靠在拐角处，房间里的谈话于他而言如同面对面一般清晰可闻。

 

“闹僵？谁传出来的闲言碎语？”这是牛仔的声音。

 

“那你就是不否认了？如果你和他有什么矛盾，尽快解决，如果影响到暗影守望的任务，有你好受的。”莱耶斯的声音里是明确的责备和无奈，他们俩的关系必定在私下非常要好，要知道源氏可从未听到莱耶斯以这样的口吻对其他人训斥，所谓训斥，必然饱含怒火，然而这次莱耶斯的训斥则空空如也。源氏对这样的口吻略有记忆，幼时滚了一身泥回家后，乳母都会用干净的毛巾边训斥他边温柔地擦掉他脸上的泥土，而莱耶斯与他乳母的口吻并无二致。但若他这样对他的长官说出真相，说不准就是填充进真正的怒火了。

 

“怎么怪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啊。”牛仔的委屈演得逼真，轻浮的腔调逗人发笑，“谁敢去惹那位超忍啊，几条命都不够赔。”

 

源氏在面罩下勾了勾嘴角，他双臂环胸，心想：你可差点就丢了一条命啊，比利小子。

 

“总之，随时准备好，那位女士已经同意了我们的条件，信号到来之时你跟源氏就去接她过来，当然这次任务对谁都不能透露，包括杰克·莫里森。”

 

“遵命，长官。”

 

源氏往拐角里侧稍稍挪了挪，确定自己的位置不会暴露在从门里走出来的麦克雷眼底，滑门在牛仔身后关闭，他停在那里，一只手在腰间摸索了阵，掏出了一根雪茄叼在嘴上，熟稔地拨开打火机。在这微妙的一点停顿之间，源氏以为牛仔发现了他，忍者一动也不动，将气息摒在咽喉。火苗微微摇动，黑色的帽檐挡住了牛仔的眼睛，这刻停顿后他才将火苗凑近雪茄点燃。

 

牛仔迈开脚步，走向走廊的另一头，马刺叮叮作响，气势汹汹，带起属于西部的灼热狂风。在源氏看不到的背面，牛仔用手指抬起帽檐，一口烟雾由嘴缝倾出，随之展露出自信无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