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S|Jacob中心】钟摆人生 The Life of Pendulum

|OC视角,黑鸦帮妄想|

|可能有后续,可能没有|

——


离十二月开始还有一个月。

Ryan把拍掉水珠的帽子重新戴到头上,手指谨慎地将帽子调整到最佳位置,然后搓了搓他那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他几乎能看见自己嘴里呼出了那团白雾。夜晚的伦敦非常冷,工业烟雾笼罩了整个城市,泰晤士河上偶尔发出几声零星的汽笛音。Ryan睁大眼睛望着街道拐角雾气的里面,试图找到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会带着他熟悉的圆顶帽,还有标志的长风衣,沾有雨泥的长筒皮靴刮擦长风衣的底角,会发出沙沙的磨砺声。

但两个小时过去了,Ryan依然没有等到这个身影的出现。他又搓了搓手,试着把手掌心搓得通红,他还能期待什么呢?早些时候那个人指示他在这个酿酒厂进行侦察,他在白天绕着这个似乎已经废弃了的酿酒厂转了五圈,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来或者进去,他没有进去,因为那个人要求他只呆在外面观察。这里面有什么?Ryan咬了咬发干的下唇,反正那个人没告诉他,似乎是觉得告诉他也没有意义一样。

现在的这个河岸工业区几乎是陷入了沉睡,所有生物都在沉睡,除了Ryan,他只能盯着拐角,期望那个身影出现,告诉他任务完成可以回家了,然后他就可以慢吞吞地抄小路回家,或者顺道去附近黑鸦帮的据点。他可以和大伙一起喝酒聊天,即使那些酒有股尿骚味。这个地方被黑鸦帮占领后比以往要安全很多,但Ryan依然觉得自己不够安全,那个人的不守时让Ryan的这种感觉愈发浓烈,他掏出火枪,检查保险,放回去,然后又掏出来,如此重复了好几遍。

那个身影是凭空出现在街对面的,Ryan相信。他瞪着那个身影闲庭信步般地走过来,不是从拐角,是凭空从街对面,街对面只有一堵墙。Ryan没看到这个身影是如何翻过那堵墙的。或者是从楼上跃下的也说不定,黑鸦帮里的老枪炮们都说老大身怀绝技,能从大本钟顶上跳下而不死,在墙上站立,还能徒手发电(太多传闻如今被吹得神乎其神,还有说他其实是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能吐火的)。当然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明白这只不过是吓唬新人的一些手段而已。

鲜少有才进入这个行道的新人知道老大还有个姐姐,他们是对双胞胎,这个姐姐更是传闻中的传闻,几乎不在帮派中露面,据说她是吸血鬼女王,曾经在雪山顶上和范海辛大战三百回合(这简直是疯了,如今三流小说都不会这么写了)。新人们被吓得瑟瑟发抖,天啊,上帝保佑他们。这都什么年代了啊。

Ryan看着他们黑鸦帮的老大从街对面走过来,手里拄着一根手杖,路灯照亮了他漆黑的长外衣和圆顶帽,借着灯光Ryan注意到手杖顶部是一个雕刻出来的金色鹰头,Ryan还注意到他的老大有一双眼神非常深沉的黑眼睛。

“一切还好吗?”拥有深沉眼睛的老大问。

“没有任何问题,”Ryan回答,“Mr.Frye。”他补充道。

老大点了点头,抬起头望向酿酒厂,仿佛能从外面看到里面一样专注。“没有人在。”老大笃定地说。

“我这一整天也没见到有人进出,如果有人,那一定是活见鬼了。”Ryan说着,同时猛吸了口寒冷的空气,这让他肺感到有些疼。

“干得好,兄弟,这瓶酒是你的了。”老大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酒,然后打开塞子大口直接喝了好几口(他刚刚有说这瓶酒是给我的吗,Ryan情不自禁思索起来),再把酒瓶递给Ryan,说,“这天气喝点酒才能暖和起来。”

Ryan深表赞同,他喝完了剩下的半瓶酒,擦了擦嘴。“这个酿酒厂有什么古怪吗?”他忍不住问了出来。老大瞥了他一眼,黑色的眼睛转了转,这让Ryan想到了家里那只黑色的小猫,总是睁着琥珀色的猫眼,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总想干点出乎意料的事,让所有人吓一大跳。老大的眼睛里有种东西让Ryan想到了这只猫,即使是嘴角不易察觉的微笑也一模一样。

老大慢悠悠地解释道:“这里有个……约会正等着我。”Ryan看着他的老大,喵喵,猫咪轻声叫着。

老大漫不经心地低头调整起了臂套,“现在没有人,再过一会儿就有人了。”喵呜,猫咪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将脸洗得干干净净。

老大看向酿酒厂的大门,“你该离开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他没有回头看Ryan,但Ryan看到了一只警觉的猫咪昂起头竖起了耳朵。

“祝一切顺利,Mr.Frye。”Ryan打心里觉得是自己太累了。


Ryan是第二天下午在报纸上看到酿酒厂后续的。“废弃酿酒厂事故:爆炸致九人伤亡。”Ryan逐字逐句地念着报纸上的字,这对他来说有点困难,但并非无法办到的事。Luke在旁边喂猫,也听到了Ryan念出来的标题。“酿酒厂爆炸?”Luke摸了摸猫毛绒绒的脑袋,爱不释手。

“昨晚上老大去的地方,我昨天白天也在那里盯梢。”

Luke吓了一跳,“那老大呢?”

“不知道。”Ryan费劲地在整版新闻里搜寻线索,“西敏宫表示高度关注,”Ryan念着,“维多利亚女王就此事问责……这都没说啊!”

“你没看下面这条……!”Luke一把抢过报纸(“嘿!”Ryan抗议道),猫咪早被慌作一团的两人吓跑了,“这条写的啥……‘刺杀’——”

“还我报纸你这个蠢货!”Ryan抓着Luke的肩膀要抢报纸,但Luke用他强壮的身躯轻易就将Ryan撞开,Ryan气得不行,他把Luke扑到了地上,两人一人抓着一边的报纸打成了一团,嘴里彪着各种匪夷所思的伦敦骂。

“老大?我听说他受了重伤,已经被大姐头接去火车上治疗了。”路过的Jon轻描淡写地说,此时正好Luke骂了Ryan是臭水沟里的蛆虫。Luke看了看Ryan,Ryan看了看Luke,突然都感到了一些尴尬。Jon说老大受了重伤,但Jon并没有对此表示担忧,大姐头一向很靠谱,所以事态可能并不是很严重。虽然Ryan还是低估了黑鸦帮传播谣言的能力。

到了隔天,传开的谣言已经变成老大瞎了一只眼,断了一只手(只能装上海盗的钩子度过余生),鼻子也歪了(帮派里的少女们大失所望)。然而Jon没介意,Ryan也没介意,幸好他们在黑鸦帮呆了足够久。Ryan相信再过一天老大就会亲自过来宣布他从地狱回来了。他告诉自己,即使老大的鼻子真的歪了,他也会继续全力支持老大。

傍晚的时候有人表达了想去探望的想法,得到了很多人一致同意,特别是在新人当中响应特别强烈。他们是真心觉得老大瞎了只眼断了只手还歪了鼻子,少女们是那么地痛心,男人们都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们提着大包小包去了火车车站,虽然嘴上嗤之以鼻,但Ryan还是带上了一小盒饼干。他们的大部队在试图挤进车站的时候受到了警方的阻挠(以为他们是去和暴徒帮约了火拼的,这些吃公粮的蠢货),但他们还是想方设法进来了,路人乘客纷纷避让,虽然黑鸦帮还算是有点群众基础,但如果是有危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所有人都不希望被牵扯进去。

说到底他们依然是黑帮,最大的非法收入来源是走私茶叶(别告诉警察)。

他们来到老大住的那个车厢,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车上另一些黑鸦帮徒想让他们回去,并告知老大并无大碍,但深信老大瞎了只眼断了只手还歪了鼻子的人们根本听不进去,他们嚷嚷着要见老大,并表示要献上自己的一份心意,其中还有人争先恐后把玫瑰花往车窗里扔的。搞什么啊,Ryan抓紧了自己的饼干,他在认真思考把饼干从车窗扔进去的可能性。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女人拉开门冲了出来,声音大地如雷劈,让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她又重复了一遍,表情相当恐怖。大姐头,这就是黑鸦帮的大姐头,Frye双胞胎的姐姐。Ryan注意到车厢阴影里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没一个人说话,仿佛所有人都在这个瞬间退化成了还在接受母亲训斥的幼童。

“我们是来……探望老大——Mr.Frye的。”其中一个“幼童”弱声弱气地回答。

“老大没事吧?”另一个“幼童”惊恐地问道。

“鼻子真的歪了吗?”这位问话的可怜“幼童”肯定马上就后悔了,因为她收到了大姐头凌厉的眼刀。所有“幼童”都能看见大姐头是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Ryan把饼干往怀里揉了揉,谨慎地咳了一声。

“Jacob没有任何问题。”大姐头训斥着他们这些小鬼头,“你们来这里是想把暴徒帮也引来吗?!”大姐头怒火上脑,另一边的火车正呜呜叫着进站,人声鼎沸。

这时候老大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光着脚,没戴帽子,甚至没穿上衣,全身上下似乎就只有一处看得见的伤——绑着绷带的左脚脚踝。“吵什么吵……”老大揉着乱七糟八的黑发疑惑地看向他那把车厢团团围住的黑鸦帮。

大姐头告诉了他原委,然后黑鸦帮的老大就大笑了起来,仿佛这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我只不过是在逃出来的时候扭伤了脚!”

“但baby Jacob,还是我抱你回——”

“总而言之!!你们都回去吧,我现在好得很!”

总而言之,在这个短暂的傍晚里,他们黑鸦帮成了全不列颠最蠢的黑帮。至少最后少女们还能庆幸老大的鼻子并没有歪,甚至庆幸老大的整个脸都没有任何损伤,他们回到据点为了老大的完好无缺开瓶畅饮,而Ryan呢,真的打心底里为老大的鼻子高兴。黑鸦帮无论男人女人都很喜欢老大的脸,这是毋庸置疑的。

过不了多久,老大就会戴着圆顶帽出现在Ryan的面前,手杖拄在石板路上,金色的鹰头反射着煤气灯的光,老大漂亮的眼睛会盯着Ryan的眼睛,让Ryan的脸在伦敦寒冷的夜色中发烫。

“准备好了吗,兄弟?”老大会说,然后继续掏出一瓶酒喝掉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给Ryan。这是老大独有的壮胆仪式,只有最受老大信任的人才会享有的荣誉,Jon是这么说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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